看似随意的对话里，有趣的问题出现了

■本报记者 储舒婷
      
       高中生带来的一道数学证明题，竟当场“问倒”了1994年菲尔茨奖得主、美国数学家埃菲·杰曼诺夫。在昨天举行的世界顶尖科学家科学T大会的“未来科学家桌布论坛”上，杰曼诺夫虽未能立刻解出这道难题，但他很认真地和学生们交换了E-mail，以便后续联系。
      
       他说：“像餐桌一样放松的氛围里，和聪明的孩子们一起随性地讨论科学问题，真是太美妙了。对学生们来说，发现科学家和普通人一样、科学就在身边，这点很重要。”坐在杰曼诺夫身边的上海外国语大学附属外国语学校高一学生褚诗语感同身受，“原来大科学家也是和蔼可亲的老爷爷。”
      
       时隔三年，“桌布论坛”再次回归滴水湖畔。在10张方桌上，百位科学少年与科学导师们聊聊、画画，在洁白的桌布上随手记下五颜六色的“脑洞”，那是他们对未来的畅想。
      
       跳出桎梏大胆假设，他们肆意想象
      
       围绕T大会三大“挑战性问题”之一的地球2.0计划：如何将火星变成人类第二个家园，有学生提出使用超薄膜制成一张“网”覆盖整个火星，从而让恶劣多变的火星环境变得更加稳定可控。
      
       参加同组讨论的复旦大学副教授张有鹏觉得这个想法非常具有启发性。他说，对于目前工程技术上无法实现的方案，专业研究人员可能从一开始就不会考虑。学生们反而能够跳出这一桎梏，大胆假设。
      
       虽然在专业积累上还不够充分，但科学少年们却能肆意放飞想象力。从深空探索、塑料降解到人工智能（AI）应用，“科学大师们特别认真地和我们交流，让我觉得自己提出的问题很有价值，对于投身科研更有动力了。”15岁的褚诗语科研经历颇丰，初中时，她就对“鱼的记忆只有7秒钟”的说法产生怀疑。在生物老师的指导下，她亲手通过斑马鱼实验证明鱼可以保持相当长时间的记忆。
      
       紧紧追问据理力争，他们毫不相让
      
       围着桌布和白板写写画画，上海交通大学助理教授向孙程被同组的学生们紧紧追问。原来，他们之间早已熟稔。今年3月起，几名上海高中生就在向孙程的指导下利用AI多模态技术研究人类听觉。这支科学小队希望通过模拟人类的基本能力，实现超人视觉、超人听觉、超人皮肤，最终打造“科技超人”。
      
       华东师范大学第二附属中学附属初级中学的廖梓懿现场介绍了自己的科研项目，他希望通过桌布论坛，发现并提出更多真正的好问题。中国科学院上海天文台讲席教授葛健每年都会指导高中生参加国内外科创比赛，其中不少学生或斩获奖项、或在国际科学期刊发表论文。他以此鼓励同桌的学生，“这都是你们的同龄人。要勇于做全新的研究，结果对错不重要，科学探究的过程就是分析诸多的不确定。”
      
       更多思维的火花在热烈的交锋中涌现。1990年盖尔德纳国际奖得主、多伦多大学名誉大学教授徐立之非常欣喜地看到，孩子们为了捍卫自己的观点据理力争、毫不相让。在他看来，“这正是科学精神的体现。要知道，在真正的科研团队里，讨论甚至争吵几乎天天发生，创新往往来自不同观点的碰撞。”